烟雨同人折戟沉沙二
前情提要:折戟沉沙(一) 当夜,敖宇和李方寸回到苍狼,却一直辗转反侧。 李先生今日也没有离开,而是一直不停的拨弄烛火,心事重重。 此时,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! 敖宇走进,悄悄支起了窗子。 是那只狼崽! 和苍狼弟子大打出手! 他似乎不想留在苍狼,灵活躲开前来抓捕他的弟子,拼命反抗着! “下手轻点!毕竟是将军花了重金买来的!” “别给打死了!” 弟子们说是这么说,但下手依旧没轻没重,不依不饶,似乎在泄愤! “狗东西!你别不知好歹!” “妈的,敢咬你爷爷!” 本就身受重伤的男孩,很快寡不敌众...... 他身体里的匕首,依旧没有拔出...... 他自己也知道,贸然将匕首拔出,自己肯定撑不了多久! 苍狼弟子步步紧逼! 狼崽子节节后退! 身后就是高耸的哨塔!下面就是令人生畏的峭壁! 他忽地笑了,不再反抗...... 下一刻! 纵身一跃! !!! “怎么办?这么高的峭壁,摔下去会死的!” “这峭壁是韩统领训练咱轻功用的,我轻功不行!要救你去救!” 弟子们看了看一眼望不到底的崖底,不禁打了个哆嗦。 “这疯子是将军买的,生死自然由将军定!要是被将军发现了!咱们第一个吃不了兜着走!” “今夜之事,你不说,我不说,将军怎会知道!” “难道你想和这疯子同门?!” “到时就说,这狼崽子不愿收归苍狼麾下,跳崖自尽了......” 弟子们争执一番,最终散去。 看来他们是不会管男孩的死活了! 敖宇跑向哨塔,欲起身救人。 此时,男孩居然破空而出! 重重的撞在他身上! 重伤之后,苦苦攀着岩石支撑许久的男孩,终究力气用尽...... 在敖宇面前疲惫的合上了眼...... 他险些跌倒! 敖宇死死扶住他! 李方寸将男孩救回,安置在一间空闲的弟子房。 狭小的屋子,藏着一个顽强的生命。 敖宇看着他,一时心乱如麻。 先生拿起一把锋利的剪刀,在烛火上烧来烧去...... 先生这是在为他治伤? 敖宇好奇的凑了过去,开始研究起这个奇怪的男孩...... 男孩的眉深深蹙起。 他周身弥漫着一股血腥味...... 他的发梢透露着隐隐的红...... 和那时他的眼睛一样! 闪着骇人的红光! 不是一个人! 是一匹冷冽的狼! 不知道他治好了伤,洗干净脸,换上弟子服,会是什么样子? 师傅是否也会收留他? 他是否会成为自己的兄弟? 不知为何,这个生长于荒野的男孩,让敖宇不自觉的产生亲近之感。 先生剪开了男孩身上的衣物,露出的伤口血肉模糊。 他的身上?为何遍布灼烧的痕迹? 有的是陈年旧伤,有的是刻意为之,多数是形状规则的烙印。 这是奴印...... 父亲在世时,曾和自己谈起过奴印,那是一个标志,一个标记物品的印记。 “即使奴隶逃跑,也依然能通过他的奴印,找到他的主人。” “天涯海角,也依然能被找回来,卖回来。” “被打上奴印的人,终其一生,就必须像狗一样活着。” 父亲...... 敖宇痛苦的闭上了眼。 继续拉开男孩的衣服,越是医治,就越是于心不忍...... 他身上有太多伤痕...... 终日与人搏命留下的淤青...... 年幼长于荒野的经历,让他的关节几乎被冻变了形! 最惨不忍睹的...... 则是他的大腿...... 那几乎是一个男子最脆弱的部位,却凹凸不平...... 有的地方颜色发黑,或红肿不堪。 看来这个男孩多次被上过大刑,这里是新伤,那里是旧伤,有的是被热水浇的,有的是被烫的。 还有身体内的匕首...... 在那场生死战斗中,最致命的刀伤...... 李方寸小心翼翼的处理伤口,敖宇别过了头,不忍再看。 男孩身体内的匕首终于被拔下,他也不再紧蹙着眉。 他靠在床上,呼吸均匀,似乎进入了梦乡....... 李方寸和敖宇合上了门,让他一人好好休息。 第二天,苍狼马厩。 赵锐将军正在驯马,李方寸站在一旁服侍。 两人相对无话,静谧的只有马儿的响鼻声、踢踏声。 “先生,有什么话便问吧。” 李方寸被吓了一跳,讷讷的说:“将军如何得知属下有惑......” “平日你跟着我驯马,可没有把马的铁蹄拿错啊......”说着,扬了扬手中过于宽大的铁蹄。 这是西域马的铁蹄,怎么适合给中原马呢? 自己果然分心了。 李方寸大窘,立马为赵锐找来适合的一对。 赵锐亲自躬下身,伏在地上,弯腰低头为马儿安置铁蹄。他说,这样可以减少马蹄的磨损。 李方寸主动递上马具,赵锐拿起了其中的一支..... 他揉了揉马首,五指舒张,就像一把梳子,为清晨的马儿梳去困意。 马儿也极为受用,舒畅的打了个响鼻。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,温柔的洒在这位老者身上,透过茅草檐,点点光斑落在他的鬓间。 看起来极度耀眼,也极度温柔。 “将军,您为何要选择那个孩子,他明明......”李方寸开口问了。 “先生觉得我这个决定如何?”赵锐反问。 “如果那孩子能被苍狼所用,自然是好的.......可就是怕。” “怕他野性难驯?” 赵锐借着马镫,轻松跃上马背。 他逆着光,打着马,在李方寸周边徘徊。 阳光和他双鬓的斑白融为一体....... 他不再年轻了。 李方寸感叹道。 一时让人分不清是他的白发,还是这刺眼的阳光...... “先生,当初我是如何教导宇儿驯马的?” “驯马的第一个动作,抓住马笼头,要让它知道,自己必须臣服于你。” “让马儿永远在人的牵引下,跟随人的步伐,走出人想要的足迹。”先生恭敬回答到。 “和育人像不像?” 育人,御马...... 李方寸恍然大悟,将军这些年,果然煞费苦心。 “育人之育马,也不过如此。” “让他信服自己,臣服于自己,又要忌惮自己,顺从于自己......”赵锐勒停马儿。 “可那狼崽子,太难驯服,我很担心......”先生皱了皱眉。 “你担心宇儿会受伤?” “若他不能让那狼崽子信服于他,那还如何担的起以后的重任?” “若他连一只野兽都不能驯服,又凭什么知道真相?” 一连串的反问,让李方寸哑口无言。 “属下只想知道,为何是那孩子,门内天赋异鼎的孩子很多,为何偏偏是他.......” 李方寸只觉得喉咙涩涩的。 “其他人都可能背叛苍狼,唯独他们二人不会,” “宇儿想知道他父兄的死因,苍狼,便是最好的起点。” “而那孩子,能活着从角斗场走出来,即使没有我,他也绝不会一辈子待在哪里,” “他就像一张白纸,可以肆意书写,长大后也绝不会背叛......“ “对宇儿,对苍狼,又何尝不是最好的选择?” 月落云眠,一片幽静。 那个男孩依旧昏睡着。 敖宇做起了李先生的助手,开始接触自己从未涉足的医药。 喂他的各种药食,都被他吐了个七七八八。 就算李先生华佗再世,可你见到一个不吃药、不吃饭,抗拒治疗的病人,该如何是好? 没有办法,敖宇只得堪堪捏住他的鼻头,将药石缓缓灌入他的咽喉。 他就像一只初生的狼崽,静静咽下汤药...... 他安静的睡着,就像一直受伤的小狼崽...... 需要他的狼兄为他采来药草,为他猎来食物..... 那一刻,敖宇仿佛回到了自己的童年,父亲尚健在、大兄未失踪、幼弟未迷途的时候...... 那时......其乐融融...... 忽地,敖宇如大梦初醒一般,放开了男孩。 手中的药石掉了一地。 这个男孩咬死草原奴的样子...... 他舔砥嘴角鲜血的样子...... 仰天长啸的样子...... 无不提醒着敖宇,他是一只野兽!不是一个人! 和自己软糯可爱的弟弟相差太远了...... 不过他这样安静睡着,没有攻击性的样子...... 似乎也还不错? (别问我为啥不用嘴!两个大男人这样搞不觉得奇怪吗?这种事女子做才浪漫!) 男孩终于苏醒了...... 面前的少年是谁? 为何背对着他,一副纠结的模样? 他抽了抽鼻子,四周萦绕着药香,嘴里的血腥味已经变淡了...... 是这个少年救了他? 他打量起这个少年...... 一袭锦衣在昏暗的房间中闪着如水光华,比荒野的明月还要刺眼! 他腰间的配饰十分简单,却也名贵不已! 他身上没有熏上让他反感的龙涎香,也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佩环...... 但是他的衣物! 还有这整洁干净的卧房! 这个少年,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! 屠戮他的狼父狼母!残杀他的狼兄狼妹! 无所事事整日观看奴隶死斗的有钱人! 自己最憎恶的“人”! 自己被“人”所获!又被“人”所救! 眼前这个“人”,他不想自己死,又想怎么折磨自己? 他朝少年露出尖利的獠牙...... 好痛! 做什么咬我? 药碗被男孩一把打翻,他冲着敖宇扬起了拳头...... 真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! 狗咬吕洞宾! 敖宇气不过,一拳扬过去! 却被他死死抓住! 这家伙反应好快!行动好敏捷! 明明重伤未愈,却还有这样的身手! 难怪能从人吃人的角斗场走出来! 男孩紧紧抓着他手腕!敖宇的擒拿手练得纯熟,很快挣开他的束缚! 并将他反制! 两人僵持许久,暗自较劲...... 男孩有些惊讶的望着与自己博斗的锦衣少年。 富贵人家的公子,一个个如杨柳扶风一般,怎会有如此好的身手? 难道他是狼群最痛恨的猎人...... 可猎人又怎会救治自己? 他一脸狐疑的盯着敖宇....... 看什么看!再看挖了你的眼睛!!! 敖宇更加用力的打向他...... 不知为何,男孩渐渐松了手劲,狠狠一拳,落在了他的脸颊。 他一个吃痛,甩开了敖宇,蜷缩到了床角。 原来是刚刚的一阵打斗,牵动了他的刀伤...... 看着他冷汗直流,瑟瑟发抖的模样,敖宇一阵自责....... 这个孩子究竟经历了多少生死之战,才活到了现在? 他小小年纪,为什么会跑到狼窝里去?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? 野性难驯,对“人”充满了憎恨...... 自己真是没轻没重,忘了他身负重伤! 他向男孩靠近,想让男孩知道自己没有恶意...... 可回答他的却是一声野兽的低吼。 男孩脊背弓起,眼神充满了戒备。 低吼着让他不要上前...... 他向男孩伸出了手...... 一个剧痛,男孩死死咬住了伸向他的手! 他的力道,几乎要将敖宇的手骨咬断! 男孩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...... 他的眼睛又一次露出嗜血的红...... 是因为尝到了久违的鲜血? 还是因为刀伤复发? 他真是一个可怜的傻子! 连痛都不知道怎么表达! 若不是自己的手!他还要忍到何时! 自己该如何帮他减轻伤痛? 敖宇想到小时候,自己每次习武受伤...... 父兄总会替自己包扎伤口,温柔抚摸自己的发顶...... 他学着父兄的样子,伸出另一只手,探向男孩乱蓬蓬的发顶...... 轻轻抚摸他毛茸茸的脑袋...... !!! 男孩呆呆看着面前的少年...... 少年的手指还在自己口中,以他的能力,定能轻易挣脱自己。 然而他却一动不动,任凭自己咬着...... 口中又涌起了一阵血腥味...... 在荒野的日子,最快乐的—— 莫过于夏天清凉的河水...... 还有冬天温热的兽血..... 自己喝了那么多兽血,这还是第一次喝“人”的鲜血...... 然而口中的温热,终不及头顶那片温暖...... 这温暖,来自于“人”...... 他有些怔楞,想到了自己的家园....... 那里草长莺飞,遍地都是可爱的小动物...... 它们会顽皮的同他嬉戏,会互相捕捉对方身上的小虫....... 若不是那场浩劫....... 若不是因为“人”...... 两个少年的鲜血交织在一起,在洁白的锦被上绽放出朵朵红花...... 紧咬着的手被放开...... 他终究还是无力的推开了敖宇....... 敖宇很想知道这个男孩身上发生了什么,可惜男孩不会说中原官话。 男孩很想对敖宇说“谢谢”,可惜敖宇也不通野兽的语言。 为什么?总感觉和他(它)心意相通? 为什么?他(它)看起来很难过? 他(它)的心仿佛一下被抽空了。 男孩踟蹰着,该怎样让他知道自己的谢意? 那个锦衣少年,看起来光鲜,是否他的童年也很凄苦? 是否他的强大背后也藏匿着无尽的恐惧? 他总能在这个“人”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...... 其实,他也不是完全不懂“人”的语言,除了奴隶主的每日叫骂,他最懂的...... 便是一个“杀”字。 成百上千次的杀...... 日日夜夜,枕戈达旦的生活...... 眼前的少年,是否可以相信? 这世上的“人”,是否还值得相信? 忽地,敖宇感觉受伤的手被什么扯住了。 低头一看,发现是那男孩,正努力挺直脊背,堪堪拉住他的手指...... 男孩做过最多的事,便是俯下身子,拥抱自己的狼兄狼妹...... 这是他第一次直起腰板,伸出手,触碰一个“人”...... 为什么?那个少年的眼圈好像红了...... 男孩将敖宇的手放在自己头顶,安抚的蹭了蹭他...... 他为什么更难过了? 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? 男孩手忙脚乱,他发出阵阵野兽的低吼,想向敖宇道歉...... 可是怎么办啊?他还是听不懂他的语言...... 锦衣少年的手指洁白修长,指甲修得整整齐齐...... 和他满是倒刺,坑坑洼洼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...... 在荒野、在角斗场的日子,从未有人帮他剪过指甲...... 男孩的手顿住了、迟疑了。 下一刻,锦衣少年仿佛发现了他的自卑与不安,轻轻回握住他的手。 他空张着嘴,想发出声音,对少年的善意做出回应。 可是......他不会说话呀...... “你放心,这里是苍狼军营。” 他在说什么? “这里没人会伤害你。” 锦衣少年松开了手,似乎马上就要远去! “你若实在不想留在苍狼,伤好之后,我会送你离开。” 不知为何,男孩竟有些着急! 他吃力的试图发出声音....... 他急得满头大汗...... 几番纠结...... “谢......” !!! 情急之下,男孩说出了第一个字。 他永远也忘不了,自己开口说得第一个字..... 不是“杀”字,是一个“谢”字...... 敖宇呆呆的望着男孩。 “你说了什么?” 这个少年几乎比他还要激动...... 男孩继续艰难的张张嘴,可惜,再也说不出别的...... 落霞镇,一个女孩颤颤巍巍的交出了一张宝图,换取活下去的机会...... 时光就像一个小偷,他悄悄地偷走了什么,又悄悄留下了什么...... 羁绊,就像一根剪不断的风筝线,在三个少年之间悄然生成...... 可惜这时他们年少,尚且读不懂其中深意...... 宿命,就像一场战争,在这几年后,悄然拉开了序幕...... "作者碎碎念: 不是三角恋!不是三角恋!敖宇和阿紫双箭头!《折戟沉沙》第一CP!狼崽子CP未定!他有没有还是个事......不过能保证他性取向正常! "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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